第十七章
东华将白奕送到宫门口，白奕却像是忘记了凤九还在等他一样，径直走了。凤九躲在一旁的柱子后，见她爹走了，才慢慢地挪出来。
东华叹了口气，问道：“你究竟想闹到何时？”
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要陪你走完最后一程。”
“就算我真的命不久矣，”东华看着凤九，“你又是以什么身份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？”
凤九愣了一下，说：“我们……曾经在凡间……”凤九话还没说完，东华就移开了视线，打断了她：“那不算什么。”
“那前世呢？你我曾在女娲娘娘面前结亲，你曾说过我是你永远的妻子。”
东华没想到凤九会搬出他们前世的姻缘来，但为了断了凤九的念头，还是狠心道：“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。况且我们上一世缘分浅薄，这一世更是无缘。你不要对我抱任何希望。”
凤九摇摇头：“不可能。我不信。若你心里没有我，那你前世为何要封瑶池逼我现身？何必要执意逆天改命与我重头来过？若你心里有我，为何这一世不愿意再试一试？明明在凡间的时候我们……”
“好了！”东华打断了凤九的话。
凡间！又是凡间！就是因为下凡历劫六十年，凤九对他更加难断念想。也正是因为凡间的六十年相守，才让凤九失了九成修为，险些丢了性命。如若他没有为了成全凤九，成全自己，现在烦恼痛苦的，也应该只有他一个。而凤九现在这个样子，让他难过又怜惜，却连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都做不到。
这时，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凤九抓住了，下一刻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，凤九就亲上了他的嘴角。他想像在凡间时凤九每一次的主动那样，将她抱在怀里深深的吻她，可他不能，也不敢。他怕再给凤九留什么念想，这样当断不断，不仅害了他，更会害了凤九。凤九丢失的九成修为赤裸裸地提醒他这段不该有的姻缘带来的后果。于是他就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，仿佛凤九这个鼓起勇气对他的吻对于他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触碰。
凤九见他不回应，颤抖着放开了手，向后退了一步，盯着自己的脚尖：“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狠心。”
东华面无表情：“我对谁都如此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。不该是这样的。”说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凤九抬起头，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？你告诉我好不好？在凡间你曾答应过我，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的。”
东华只是反问她：“你知道你爹方才来找我做什么吗？”说完，顿了顿，狠下心道：“你爹来求我，求我娶你。”
凤九脸色苍白：“我爹……求你娶我？”
“不错。”
凤九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：“我爹求你，你都不肯娶我？”
东华别过脸：“不错。”
东华知道，家人是凤九的底线。而白奕性格强硬众所周知，他从来都没有求过。如果让凤九知道她爹为了她的念念不忘来求他，他都不肯娶，那么凤九必定会放弃的。
果然，凤九听完他的话，哭着说：“是我的错。是我给青丘丢人了。我不该纠缠你的。”说完，凤九便转身跑走了。
东华在门口一直看着凤九离去的方向。但是他毕竟失去了一身修为，多少还是有点虚弱，只喝了折颜一碗药就接连应付了白奕和凤九两人，站了两个时辰之后，他感觉有点撑不住了，便回寝殿去了。走到床边，他脱了外袍和中衣搭在床头，打算躺在床上休息一下。哪知道他刚盖好被子，凤九就突然出现在他床上。
看到凤九一身伤，他赶忙坐起来想要看看怎么回事。刚想开口，想起自己只穿着一件里衣，又抽起旁边的外袍披在身上，才开口问道：“你这是被谁给伤了？”
凤九摸了摸鼻子，道：“我爹说，既然我在凡间已经失身给你，就要打死我。”话音未落，东华就已经伸手抚摸着凤九的嘴角。凤九瑟缩了一下，看了眼东华，又继续说，“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，就为了见你一面。然后，尽了孝义，让我爹打死我。”
东华见凤九说完，淡淡道：“你这伤倒像是真的，险些把我给骗了。”看到凤九一脸惊讶的神色，东华继续不紧不慢地说：“只是你一直不知道，你每次撒谎前，都习惯摸摸自己的鼻子。”
“啊？”凤九愣了愣，低下头小声道，“这伤是假的，凤九错了……”
东华瞥了她一眼，道：“是谁教你的？”
凤九想了想，还是开口道：“成玉……”
又是成玉。东华又在心里给成玉记上一笔。连宋的这个红颜知己，别的不会，倒快把凤九教坏了。
东华转过身站了起来，背对着凤九：“凤九，我以为我拒绝了你爹的说媒，你就应该清楚我的意思了。”
凤九坐在床上，低着头：“我知道你不会娶我。”
“那你一而再再而三我跑到我这太晨宫来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？”
凤九拔高了声音：“你要应劫了，我只想陪着你。”
东华揉了揉鼻梁：“究竟是谁告诉你我要应劫的？”
凤九摇摇头：“不能说……”
想到有人把他应劫的事传出搞到他跟凤九之间纠缠不清，东华不觉厉声道：“你不说，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。”
凤九犹豫着权衡了一下，说：“成玉……”
“又是她！”东华先前站了两个时辰，刚准备躺下休息又被突然出现的凤九搞得情绪起起伏伏的，不觉有些累了，便在茶几旁边坐下了。他正准备要倒茶，凤九就跑下床急急走到他身边，想要给他倒茶。东华抬头看了凤九一眼，却没有把茶壶给她，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。凤九见状，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，难掩失落。
不急不慢喝了一口茶，东华才开口：“凤九，上神的劫难无非就是天雷业火或者情劫，情劫你我在凡间已经渡了。至于天雷业火……”东华虽然已经疲惫不堪，仍然拿出曾经天地共主的气势：“你觉得这世间有什么天雷业火能伤我分毫？”
凤九听完东华的话，愣了愣：“所以你真的不是要应劫？”
东华叹了口气：“凤九，我起码还有数十万年好活。”
“那……那你为何不肯娶我？”
TBC
稍微调换了一下剧情发展的顺序，东华应付完凤九应付白奕，应付完白奕继续应付凤九......
来自父女两的车轮战，东华表示刚失了法力好累，好想休息。
额可能又要断更几天，我的存货又完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