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“没有什么所以了，其实我们已经成了亲，因为小白你，不是喜欢我吗？”——《三生三世枕上书》
等过了三个月，凤栖殿修缮完毕，凤九也从淑妃晋升到了贵妃。
东华也不管前朝后宫的不满之声，不仅一日三餐要在凤九宫里吃，还夜夜在凤九处留宿，仿佛诺大的皇宫就他和凤九和两个人。两人就像是在碧海苍灵过日子，凤九着意在凤栖殿的后院里种了些好看又好吃的瓜果蔬菜，又让人挖了池塘养了鱼。九重天上的佛铃花没办法在凡间种活，两人便种了凤尾花和紫藤花。凤九在紫藤花下扎了个秋千，放了张藤椅。东华前朝事忙，凤九便自己一个人荡秋千，偶尔吹吹笛子，或者看看菜谱想想新菜式。得空时，凤九便会和东华一起在紫藤花下坐着。有时候东华一边钓鱼看书，凤九便在一旁泡茶。有时候两人也会在花下对酌，微醺了便在藤椅上阖眼养神。
一天夜里，东华和凤九两个人吃完饭，正在御花园散步，不想突然下起大雨，两个人匆匆跑到一旁的凉亭避雨。结果刚踏进凉亭，东华就让人把伞留下，留他和凤九两个人就行。
凤九拦住东华：“这么大的雨，陛下让他们都走了，就留一把伞，我们怎么回去啊。”
东华只是挥挥手示意宫人们赶紧走。见人都走了，才开口：“我背你回去。”
凤九愣了：“啊？”
东华解释道：“你不是跟我说过嘛，说你爹很疼你的娘亲，下雨了连你娘的鞋袜都不让沾湿，一路背着她回家。”
凤九点点头：“我爹是挺疼我娘的。”
东华擦了擦凤九衣袖上的雨水，然后在她面前半蹲下：“来，我背你回去。”
凤九还是不肯：“陛下，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回去吧。”
东华也不说话，看了凤九一眼，又转过身去半蹲着了。凤九见状，只能让东华背她回去。一路上瓢泼大雨，将两个人的衣服鞋袜都打湿了。幸好等回到凤栖殿，机灵的宫人已经准备好热水，于是东华和凤九便去沐浴了。
等两个人换好干净的衣物，宫人又端上了浓姜汤让两个人喝下。喝完之后，凤九伏在东华的膝上，一直笑着看着他。东华的手穿过凤九半湿的头发，笑道：“我想你跟我讲你爹娘的事，一定是骗人的。”
“怎么会。”
“你看，我照你的办法一路背你回来，不止你的衣裙弄湿了，鞋袜也湿了大半。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办法。”
凤九随口编了个理由：“大概是因为风雨太大了吧，一把纸伞也遮不住。”说完，就打了个喷嚏。
东华紧张地把手背附上凤九的额头，果不其然有点烫。东华叹口气：“还是受凉了。”
凤九还是眉眼弯弯的：“不碍事。”
东华在心里默默后悔，就不应该为了哄凤九开心，在这倾盆大雨的日子将她背回来，两个人没了仙法保护只能淋雨，结果还让凤九生病了，得不偿失。
凤九见东华一直没说话，支起身探了探东华的额头：“陛下你是不是也生病了？”
东华拿下了凤九的手握着：“没事，我身体没那么虚弱。”然后把凤九搂进怀里抱着，在她耳边道：“你说，都这么久了，怎么还没动静？嗯？”说完还轻轻咬了咬凤九的耳朵。
凤九不解地看向东华：“什么动静？”
东华笑道：“孩子啊。”
凤九的脸先是一红，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血色都退了下去，惨白着一张脸，也不看东华了。东华见状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下意识地哄着凤九：“九儿，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凤九摇摇头：“我没事，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。”
“哪儿不舒服？头疼？发冷？”东华马上抱着凤九进了被窝，把凤九再往怀里紧了紧，“还有哪儿不舒服？”见凤九不说话，东华着急道：“哎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。”
凤九马上拦住东华：“哎不用了！我没事，明天再让太医看吧，都这么晚了，外面风雨又这么大。”
“不行，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。”说完东华就要下床叫人。凤九见状马上抱住东华的腰：“东华！东华你别走，你陪陪我就好了。”
听到凤九喊他的名字，东华顿了顿，转过身进了被窝。下凡以来，凤九人前人后都喊他陛下，虽然平日里和他看似很亲近，东华却觉得他和凤九之间像是有什么横在那。好不容易听到凤九喊他一回东华，他赶紧把凤九抱紧：“我不走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犹豫了一下，东华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跟凤九谈一谈：“九儿，你……是什么时候有了我们前世的记忆的？”
凤九一愣：“前世？”
“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们已经羽化归来了，还是只是回到了我救下你的那一天。”
凤九沉默了一会，说：“我是在下凡的时候想起……前世的记忆的。”
“那你还记得这一世下凡之前我们在太晨宫的日子？”
“嗯，那就像是脑子里两段不同记忆融合在一起了……感觉很奇怪。帝君怎么这么问？”
东华皱了皱眉：“你方才不还喊我东华？”
“哦……”凤九低头绞着自己袖子，“喊你帝君那么多年，都喊习惯了。”
东华叹了口气：“九儿，你是不是因为下凡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难过？”
凤九沉默了一下，摇摇头：“没有……我知道你那些话是言不由衷的。”
“那你为何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？”东华的手覆上凤九的脸颊，“在九重天，你是青丘帝姬，是我东华帝君的人，想来是不会有人为难你，给你委屈受的。那织越我也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了。”
凤九点点头：“恩。在太晨宫的日子，你一直很照顾我，我知道。”
“那是在凡间受委屈了？”东华满眼疼惜，“我已经将你晋升至贵妃位，难道是皇后为难你？要不我到时候寻个机会废后，封你为后吧？”
凤九瞥了他一眼：“瞎说什么呢。皇后对我发难，不都给你挡回去了。”
“还是你在吃后宫的醋？要不我解散后宫算了？”
“东华！别胡闹了！”凤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当过天地共主，也不是没管过天下啊，怎么下凡当皇帝这么冲动了？这后宫与前朝的势力盘根错节，是说解散就能解散的吗？”
“那究竟是为什么？”
凤九没有回答，只问道：“东华，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九重天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赶我走？”
东华只是握住了凤九的手：“九儿，我到这凡间来，其实就是为了圆你一个相守的梦。你就不要纠结九重天的事了，我会想办法解决的。我们在凡间这六十年就好好过，好吗？”
凤九点点头，也不多说什么，转过身道：“夜深了，睡吧。”
东华靠近凤九，把她搂在怀里，轻声道：“晚安，好好休息吧。”
TBC
